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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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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煙滾滾

寒冷的天,漆黑的夜,奔跑的金九齡。

金九齡心中暗恨,他原本自認毫無破綻,贓銀被風蕭找出之後他心中覺得不對,便處理好手頭的事立刻離開,但在去年年底之前,蝙蝠公子的人告訴他,六扇門的人又開始調查起他的身份。

他們沒有去萬福萬壽園詢問,而是從周邊仔細盤查詢問。

縱使萬福萬壽園給錢封口,但終究有缺漏之處,六扇門的人從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口中得知,萬福金壽園並沒有金九齡這號人物,他們只是同姓罷了。

於是金九齡開始逃,但他知道自己明面上清清白白,沒有逃的理由,所有他只是避開了所有六扇門的人,隱匿行蹤,尋找脫離困境的理由。

無情一旦對人產生懷疑,無論對方是誰,追至天涯海角都會查出真相。

金九齡對此十分了解,並感到焦灼。

他知道自己奢侈無度,花銷龐大,滿是可疑之處,倘若沒有合理的解釋,無情絕不會放手。

但這還不是最讓他心煩的,如今最讓金九齡心煩的是蝙蝠公子除了通風報信並沒有給他任何幫助,一切全得看他自己。

前方出現一座古剎,一點盈盈燭光搖曳輕晃。

金九齡止住步伐,驚疑不定,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竟會有別人?

他悄悄邁步上前,不等靠近,便察覺到寺廟周邊有數人警戒。

金九齡暗自警惕起來。

眼前的火焰仍在跳躍,從門縫中看出篝火旁有一道人影,只是看不清面容。

彼此互相都已察覺到對方的存在,誰也沒有說話。

對峙良久,寺廟中傳出一聲輕笑,裏面的人說道:“如此寒夜,閣下何不進屋避冷?”

是名女子,聲音動聽,宛若黃鶯出谷。

金九齡心中一松,一名女子罷了,藏於寺廟周邊的人大約只是護衛而已。

他笑道:“多謝姑娘。”

金九齡推門而入,反手合上微微漏風的木門,擡眼看向篝火旁的的女子。

眉若遠黛,眼如星湖,唇若朱櫻,好一位絕世美人。

金九齡生活奢華,喜美人愛美酒,卻從未見過如眼前這位女子一般絕色動人的美人。

絕色佳人微微一笑:“你看我做什麽?”

金九齡回神:“姑娘容姿動人,在下一時看呆,還請姑娘恕罪。”

絕色佳人又笑了一下,柔聲道:“請坐。”

金九齡在她對面坐下,火焰跳躍,橘色的光輝映在她的臉上,對方的面容更顯精致。

如同話本中勾人心魄的妖狐。

金九齡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但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一下歇了心思,很快平覆下來。

絕色佳人·石觀音註意到了這一點,在心中冷哼,滿是鄙夷。這個深夜踏入古剎的男人英俊神氣,但上了年紀,眼神中雖然有對她的驚艷,但更多的是一種對女人的輕視與傲慢。

面對這種男人,石觀音向來只會剜去他的雙目,被看一眼都嫌惡心。

兩人都心事重重,誰也沒有再開口,金九齡是為自己的秘密被人追查而憂心,石觀音同樣如此,六扇門的人對追查她孜孜不倦,石觀音正在躲避六扇門的追查。

上一個落腳點本是萬無一失無人能查出的隱匿之處,但當地的六扇門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忽然開始挖根掘底,連神水宮宮主也來了此地,在他們查到自己之前,石觀音連夜離開。

她的煩心事不必金九齡少,無花重傷,休夜憑著他的臉認定他與石觀音的關系,石觀音卻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她與休夜只在沙漠中以真容相見,彼時塵土飛揚,形容狼狽,莫非休夜面對她時的無動於衷都是偽裝,實際上對她念念不忘麽?

這只是空想,石觀音已下定決心,她與休夜不死不休,但不會親自出手——親自出手的下場她早已有所體會,更別說她重傷初愈,功力大減,事到如今,只有設下陷阱。

絕色佳人眉眼間籠罩著霧一般的愁緒,金九齡瞥見,心中一動,出聲問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石觀音瞥他一眼,並不言語。

金九齡不是什麽潔身自好的男人,美人太美,所以他開始把妹。

石觀音心中更加鄙夷,只覺得對方坐在那裏都礙眼。

但金九齡雖然收起了六扇門捕快的腰牌,一身氣勢卻不像尋常人,石觀音暗自思忖,開口道:“我有一個仇人,一想到他便心情不暢。”

金九齡道:“莫非這位仇人是導致姑娘不得不在這古剎落腳的罪魁禍首?”

“正是如此,”石觀音輕輕頷首,神情哀愁,“一想到他,便夜不能寐,恨意翻湧。”

金九齡聽她這般直白,心中又是一動,好不矯揉造作的女子。

石觀音又問他:“公子孤身一人在這荒郊野嶺,莫非也有同我相似的苦衷?”

金九齡在和石觀音交談之後,首要目的便成了把妹,眉峰一拱,道:“我並沒有什麽仇人,只是在查案罷了。”

“……”石觀音說,“查案?”

金九齡拿出自己的腰牌,道:“在下乃六扇門的捕頭,至於名姓,我不能說,還請姑娘見諒。”

一片草泥馬從石觀音心中的草原奔騰而過。

不知是不是金九齡的錯覺,絕色佳人顯得更加哀愁了。

由於藺神醫提供的消息,冷血對無花的身份起疑,於是與葉孤鴻一起去調查他的身份。線索較少,調查起來無頭無緒,四處碰壁,但冷血記得藺塵星曾說的丐幫少主南宮靈,暗中一直從他以及他周邊的人下手,經過漫長的調查,冷血掌握了許多信息。

丐幫幫主任慈的夫人秋靈素曾是天下第一美人,但那是許久之前的事,如今的秋靈素與任慈冷血和葉孤鴻都很年輕,不曾見過她的容貌。

而曾經見過她真容的人無不為之傾倒,說出無心之言的中年男人惆悵地哀嘆,說秋靈素嫁給了追求者中最不優秀的男人。

昔日追求天下第一美人的男人有如過江之鯽,皆是樣貌英俊,才能出眾的優秀之人,任慈是其中最不起眼的男人,但秋靈素失蹤三個月之後,選擇了任慈。

除此之外,冷血還查到一件事。

二十年前,有東瀛刀客來此向任慈挑戰,名為天楓十四郎,算算時間,正是任慈收養南宮靈的時間。

這在丐幫內部不是秘密,丐幫年老的長老們都知道任慈曾應約與一名東瀛刀客決戰之事。

“為何不直接去問丐幫幫主?”葉孤鴻疑惑地說。

任慈與秋靈素對南宮靈視若親子,這麽多年過去,所有人都如同忘了南宮靈的身份一般,只知道他是被收養的孩子,卻不會在意他的身世。

冷血看他一眼,道:“直接詢問是一個好方法,可倘若任慈知曉南宮靈與石觀音的關系,豈非打草驚蛇?”

“也許他不知道。”葉孤鴻說,“若是不問,我們只能瞎琢磨。”

“近幾年來任慈已有退隱之意,無論他見什麽人,南宮靈都跟在一旁,我若是去見任慈,必定會見到南宮靈。”冷血又說,“依舊會打草驚蛇。還是說你有辦法單獨見到任慈嗎?”

論人脈,葉孤鴻比不上冷血,即使曾有“武當小白龍”這一稱號,可自從幽靈山莊事件之後,他便不願再從他人口中聽到這個名號,也不願再以武當俗家弟子的身份行走江湖。

所以葉孤鴻沈默了。

無花曾使出東瀛忍術,而任慈在二十年前曾與一位東瀛刀客約戰,冷血開始調查名叫天楓十四郎的東瀛刀客。

而恰好有人在和他調查同樣的人物。

昏暗的天空,呼嘯的山風,兩人自山下來,一人往山下去,狹路相逢,正巧碰面。

“冷捕頭——?”楚留香驚訝地說。

冷血略感驚奇:“香帥?”

葉孤鴻:“?”

三人站定,交換信息,發現彼此竟然都在調查南宮靈與石觀音。

楚留香原本是相信無花的,但冷血說起他在山林中見到的東瀛忍術的痕跡,楚留香的心微微一沈。

他在此刻明白了無花對他撒了謊,無花身上的秘密遠比楚留香想象中的還要負雜。

楚留香已去問過曾為秋靈素畫像的畫師,秋靈素曾被逼毀容,畫像畫成之日,她親手毀了自己的臉,並挖出了畫師的眼睛。

還沒上山便又要下山,葉孤鴻心情不大愉快,但默默傾聽楚留香與冷血交換信息,他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

楚留香之後打算去莆田少林寺,他的朋友辜負了他的信任,但他還是想知道真相。

六扇門和楚留香是默契的好夥伴,冷血知道楚留香的為人,倒也沒有拒絕楚留香提出合作的建議,點頭應下。

葉孤鴻目光幽幽。

楚留香看他一眼,好奇地看向冷血:“這位是……”

兩人一見面便交談,冷血也沒有介紹葉孤鴻的意思,所以楚留香只能自己發問了。

“葉孤鴻。”冷血說。

葉孤鴻朝楚留香點了點頭。

楚留香露出和善的微笑:“你好。”

知道葉孤鴻身世的只有參與案件的中心人物,冷血是其一,外人並不知道他與老刀把子的關系。

楚留香與他們在當地分別,前去莆田,葉孤鴻望著他的背影,問冷血:“為何他說要幫忙查案你就毫不猶豫的同意。輪到我時卻那麽不願?”

冷血道:“香帥幫過我們許多忙,不算外人。”

葉孤鴻對這個回答十分不滿意。

金九齡與石觀音在不知彼此底細的情況下同行了一段時間,互相遮掩,路上倒也算相安無事。但直到石觀音選擇一個地方落腳,金九齡還沒有把妹成功。

金九齡的郁悶難以言表,他自認自己的魅力不錯,但那位姑娘毫不動搖。

就在金九齡暫時歇在石觀音的宅子時,蝙蝠公子似乎終於想起了金九齡,在一個深夜,他派來的人敲響了宅院的大門。

石觀音表情沈沈,目光幽深地看向金九齡所住的房間。

她這棟宅院藏在角落,怎麽會有人深夜造訪?只能是金九齡引來的人。

石觀音明面上不過問金九齡的姓名,暗地裏卻派人將他調查得清清楚楚,本想打算借此摸出點消息,卻發現金九齡嘴裏沒有半點有用的事,凈是些廢話。

此時此刻,石觀音心想自己早該將人趕出門。

敲門聲響了片刻,石觀音的手下前去開門,石觀音想了想,也起了身。

金九齡也在門外,他的表情十分凝重。

來人是位俊秀的青年,他的目光掃過金九齡,隨後落在石觀音身上。

青年向兩人頷首致意,道:“金捕頭,許久不見。”他看向石觀音,微微一笑,“……石觀音大人,久仰。”

金九齡一呆,愕然地看向身側的絕色佳人。

他當然知道石觀音是誰,但怎麽會是她?

石觀音目光冰冷,眼含審視,問道:“誰派你來的?”

這青年正是原隨雲忠誠的手下,丁楓。

他用一種恭敬而仰慕的語氣回答道:“蝙蝠公子。”

風蕭隨玉羅剎到達羅剎教,用自己名字命名教派的家夥大約有著非同一般的厚臉皮,也有常人難以相比的忍耐度。

晏游將我行我素貫徹到底,把羅剎教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逛了個遍,但他的行為在王憐花眼中無異於作死。

羅剎教中所有人都對他的存在感到不快,但他們身上有風蕭的蠱,小命全在他一念之間,只能隱忍不發。

“你怎麽不去教訓他了?”

玉羅剎問。

王憐花鄙夷道:“一個蠢蛋而已,教訓他也只會浪費我的時間。”

玉羅剎:“我倒希望你能教訓他一頓。”

王憐花笑笑不說話,眼中的鄙視顯而易見。

玉羅剎握緊了拳頭,不爽。

“玉天寶還活著嗎?”王憐花又問。

“還活著。”玉羅剎說,“你和蠱師不愧是臭味相投的對手,難道你也想當我兒子嗎?”

王憐花又露出那種嫌棄的目光。

玉羅剎的手又癢了。

王憐花雖然不討喜,但比風蕭更好應付,玉羅剎找出與當年從柴玉關身上耗走的價值同等的物品,塞給了王憐花。

只是王憐花不肯離開,他說:“我要看看你怎麽對付風蕭。”

玉羅剎隔著黑霧表情微妙地看他,如此扭曲的情誼,這壓根不是朋友,是仇人啊。

“我以為你們是朋友。”

“這個笑話有點惡心。”

晏游亳不心虛地聽墻角,聽到這裏,只想把王憐花道臉摁在光幕上讓他看看他那天秤一樣對應的仇恨值好感度。

玉羅剎確實沒有打算放過風蕭,風蕭給羅剎教眾人的威壓太強,他們甚至比懼怕自己更為懼怕風蕭,這對一個組織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風蕭不除,玉羅剎不會安心。

羅剎教是他的主場,玉羅剎可以安排任何事。

晏游興致勃勃,天天都在期待玉教主的安排。

至於王憐花,則冷眼旁觀。

玉天寶縮在房間內養傷,晏游從屋頂上路過時看見他正站在檐下發呆,消瘦了許多。

兩人對上眼睛,玉天寶甚至對他笑了笑,沒有一點憎恨,晏游在心中嘆息,渣爹的兒子真難當。

雪飄飄揚揚地落下,玉羅剎推開風蕭的房門,笑意盈盈:“你這幾日玩得好嗎?我的招待你可還滿意?”

風蕭瞥他一眼:“勉強可以。”

玉羅剎咬牙,原本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享受到這種待遇的。

“那能否請你解蠱?”玉羅剎語調平靜,笑意柔和,“我這教中弟子都心慌得很。”

風蕭沒有接他的茬:“我看了你給我準備的刑房。看得出來你下了一番功夫。”

玉羅剎在黑霧後面無表情。

風蕭遞出藥方,說:“解藥。”

玉羅剎接了過去,在黑霧後打量風蕭的神情,風蕭看他一眼:“說話算話,我從不說謊。”

玉羅剎拿著藥方走了。

教中的醫師看了藥方,但他們也沒有能解蠱的辦法,只能按著藥方抓藥。

“他確實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王憐花說,“他也很討厭謊言。”

“看來你在他身上吃過很多虧。”玉羅剎若有所思地說,“你現在不去找他,是因為你怕了嗎?”

王憐花:“……”

是因為羅剎教太大了!風蕭像個猴子一樣亂竄天天不見人影!

風蕭的藥方見效很快,即使看不見那些蟲子,但每個人都感覺身體輕松了許多。

玉羅剎開始了他的計劃。

這些天他早已經嘗試在吃食方面給風蕭下毒,但沒有一個毒發揮作用,軟筋散、蒙汗藥、鶴頂紅、甚至連罌粟都對他毫無作用。

所以玉羅剎選擇放火。風蕭在羅剎教中閑逛,唯獨沒有去過廚房。羅剎教的廚房承擔著填飽教中上下數百人肚子的重任,占地面積大,濃煙多,爐竈內的火旺盛且明亮。

廚房的廚子向玉羅剎稟報這一點後,玉羅剎開始籌謀他的計劃。

經過隱晦的驗證,玉羅剎得出一個結論:風蕭的蟲子怕火。

所有人都解蠱之後,除掉風蕭的計劃開始了。風蕭所住的小院子被人擺滿了柴火,加上引燃物後飛速蔓延開來,火勢在風中逐漸加大,跳躍著,舞動著,羅剎教的其餘人早已飛速下山。

玉羅剎在山下望著高處的滾滾濃煙,倘若舍棄一個小小的院子能除去風蕭,那也是值得的。

晏游站在濃煙密布的宅院中,煙霧遮天蔽日,皚皚雪山與蔚藍天空被汙染,被掩蓋。他心想,縱火是要蹲大牢的啊餵。

玉教主相當果決,晏游小小地露了點破綻,他便立刻在驗證後制定計劃並實施。

晏游幾乎能想象到他有多麽開心和期待。

羅剎教的所有人已至山下,但只有一個人還在教中。

王憐花離風蕭所住的小院很遠,他只是望著那沖天的火焰。那座小院已化成成煙霧與火焰構造的囚籠,進不去,出不來,只能聽見風聲、火焰吞噬之聲,沒有一點人聲。

王憐花有點失望,他還以為能聽到風蕭尖叫求饒呢。

忽然,有一道人影躍出濃煙,立於圍墻之上,只是外側亦被火蛇包圍,進退兩難。

王憐花緊緊地盯著那道佇立的人影。

透過舞動的火焰與煙霧,王憐花確信他們有一瞬對上了目光。

那道人影仰天倒入火焰,消失不見。

王憐花雙目微睜。

一個時辰之後,再硬的屍骨想必也成了灰燼,玉羅剎帶人繪到教中撲滅剩下的火焰,並在溫度降低後派人尋找風蕭的遺骸。

王憐花站在一旁不言不語,眉頭一直緊蹙。

他努力回憶著隔著濃煙看到的那張臉。

……那張臉是笑著的。

玉羅剎忽然聽到王憐花開口,語氣幽幽,帶著一絲幸災樂禍:“你要不要去看看羅剎牌還在不在?”

玉羅剎:“?”

他懷疑地看向王憐花,少年神色古怪,說:“那家夥是笑著的,你肯定找不到他的遺骸。”

玉羅剎的表情差點沒穩住,還好臉前有一層黑霧。

在手下找遺骸時,玉羅剎飛快地趕去看羅剎牌——只有他知道真正的羅剎牌放在何處——結果相當糟糕,羅剎牌不見蹤跡。

玉羅剎黑著臉回到縱火現場,手下戰戰兢兢地稟告:“教主,找不到蠱師的遺骸。”

王憐花也進去找,他目的明確,在最後看見風蕭的地方站定,仰頭望向那堵高墻,繞進屋內,打開了通往後方的門。

墻壁後是一個逐漸變得陡峭的斜坑,有人翻滾後留下的痕跡。

玉羅剎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望著那些痕跡,語氣微妙:“你覺得他死了沒?”

“你猜?”王憐花退了回來,“想他死的是你,不是我。”

玉羅剎瞪他一眼。

“我覺得他死了。”玉羅剎說。

沒死也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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